勤蹲馬步苦練功

任何的一代宗師，似乎都不是光憑自身天才便足以造就，張鴻以令狐沖學獨孤九劍為例，直言若非岳不群夫婦自小培育苦練的千招萬招，恐怕令狐沖也難能進入「無招」之境。

武俠小說是虛構的，但是道理卻是現實的。
在歐洲待了半年多，發現歐洲這些年來為了趕上美國而採取的一些策略，其實相對的也犧牲了一些他們自己原來的優勢。

歐洲相較於美國，原本是有較深厚的文化醞底，較多的社會保護，以及較均衡的生活品質，因此也被認為效率比較低、缺乏競爭力。一直以來，在歐洲取得博士學位也是一個相對比較漫長的過程。
但是近年來為了在學術研究上趕上美國，出現了許多「美式作風」的研究機構，壓力大、淘汰多，甚至大幅縮短了生產博士的時間（不需碩士學位，兩年可以拿到博士，這樣夠快吧？）。博士產生的多了，淘汰相對也多，畢竟人口數正在減少中的國家，不太可能供應更多的學院教職；根據我的法國鄰居表示（他們目前在這裡做博士後研究），他們認識的人有一半在做完四年博士後之後就失業了，所以他們不得不更是拼了命的做研究、發表論文。
這樣聽起來蠻像是美式企業的作風：大量淘汰，然後不斷的用新人（反正每年都生產很多新博士）；但是實際的成果如何呢？從數據上來看，自論文發表數到論文的平均重要性，歐洲國家在某些領域的確表現不俗（http://www.sciscape.org/news_detail.php?news_id=2010，http://www.sciscape.org/news_detail.php?news_id=2013）。然而實際上呢？根據我個人的經驗，越是年輕的博士，他們越是只懂得自己所專注的特定領域，甚至對於相近的其他子領域一概不知（而且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）。
也許這真的是資源相對較少的國家必然要採取的策略吧：將有限的資源集中投注在報酬率較高的地方，而不是學超級強國包山包海什麼都做；前提是：以這些科研數據作為績效指標。

值得慶幸的是，有些學校還是保留了歐陸的傳統，要求學生勤蹲馬步苦練功，雖然在短期績效上沒辦法像新興研究機構般亮眼，但是相信長久之後真正保存文化精華的還是這些地方吧？


當然，對於「宗師級」的學者如何培育，目前為止也沒有什麼共識；或許，放棄對於基本功的要求，並不會對那些可能成為一代大師的人有什麼影響：他們也許正是那種沒人要求也會自己去蹲馬步的人。

Who knows? Who cares?